浦東街巷里的 “電力記憶”

上海的清晨帶著濕潤的風，老周的回收工程車駛過南浦大橋時，車身上 “專業回收開關柜、配電柜” 的字樣在晨光中格外清晰。今天的任務，是拆除浦東張江舊工業園區里一家電子廠的閑置開關柜，順帶回收隔壁廠區的動力配電柜。

電子廠的車間早已清空，只有靠墻的一排灰色開關柜還保持著整齊的隊列。老周戴上絕緣手套，拉開最外側的柜門，銅質接線柱雖覆著薄塵，卻依舊泛著光澤。“GGD 型低壓開關柜，當年是廠里的配電核心。” 他指著柜內的斷路器，“2010 年安裝的，那時候張江剛興起電子產業，這些柜子一天 24 小時不停運轉，供應著整條生產線的電力。” 陪同的廠務主任老李嘆了口氣：“去年搬新廠區，全換了智能配電柜，這些舊家伙就成了閑置品。”

拆除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。當學徒小林卸下第三臺柜子時，發現柜門上貼著張褪色的值日表，上面的名字旁還畫著小小的笑臉。“這是前電工班的標記。” 老李回憶道，“當年電工們輪班巡檢，總在值日表上比誰的柜子維護得最干凈。” 老周摸著值日表上的劃痕，想起自己剛入行時，師傅就說過，開關柜里的每一根線纜、每一個端子，都連著工廠的 “生命線”。

午后，工程車開到隔壁的機械廠回收動力配電柜。車間Z央的黑色動力配電柜像個敦實的 “鐵疙瘩”，柜身印著的生產編號顯示它已有十五年工齡。老周打開柜門檢查，發現內部線路依舊規整，“這種配電柜耐用得很，拆解后銅排、斷路器都能再利用，不少郊區的小型加工廠正需要。”

夕陽西下時，裝滿開關柜和配電柜的工程車駛離園區。車窗外，浦東的摩天大樓鱗次櫛比，新建成的科創園燈火漸亮。老周望著車斗里的設備，知道這些曾為工業發展提供動力的 “電力樞紐”，不會就此沉寂 —— 它們將在拆解廠經過分類、提純，以新的形態重新回到城市的電力脈絡中，就像這片不斷更新的土地，始終在舊的記憶里，生長出新的希望。